據中國海關總署 3 月份公佈的數據顯示,截至 2 月份的三個月,中國出口在美歐經濟復甦孱弱的情況下實現了 19.8% 的同比增幅。繼中國國內生產總值 (GDP) 同比增速去年第三季度觸及 7.4% 的三年低點後,這一出口數據提振了人們對中國經濟反彈的信心。
出口飆升意味著中國商品在海外的需求依然強勁,足以維持中國工廠的開工率並滿足勞動市場的就業需求。
但是一些出口廠商及經濟分析師認為,企業和地方政府的數據可能有浮報現象,中國海關的統計數字可能並不準確。他們的論點在於,中國與香港之間的貿易數據統計存在相當大差異。而香港是中國大陸許多商品首要轉發地。
截至 2 月份的三個月,中國海關公佈的大陸對香港的出口額為 949 億美元,而同期香港海關公佈的從中國大陸進口商品的金額僅為 587 億美元。這兩項數據之間的差距高達 362 億美元,此一數據為近年來之最。
蘇格蘭皇家銀行 (RBS) 中國經濟學家高路易 (Louis Kuijs) 稱,根據數據差異分析顯示,中國光 2 月份的出口增幅可能就浮報 7% 左右。
據業內知情人士表示,浮報的原因有兩點,一是某些出口商利用虛開發票騙取出口退稅並繞過資本管制將資金帶入國內,第二則是某些地方政府也可能為了 GDP 政績好看而虛報出口數字。
廣東某家出口公司的主管稱,中國外銷企業出口數據造假現象很猖獗。而某省的一位海關人員也表示,如果願意的話,虛報出口很容易。據此,中國海關總署表示,海關的統計數據是建立在企業向海關實際申報的保管單數據基礎上的,海關公佈的進出口貨物統計數據中的每一個美元都可以找到一張實際存在的報關單與之對應。
虛報出口數據的一個重要動機就是出口商想要繞過中國大陸境內嚴格的資本管制。中國的資本管制限制資金的跨境流動,但如果虛報商品出口價格,那麼企業或個人就可以把更多資金帶回國內。
在廣東設廠的一家美國體育用品公司的首席執行長稱,以虛報出口額為手段把更多境外資金帶回中國大陸是一種很常見的做法;如果一家金融公司想利用境外資本在境內炒股炒房,那麼它可以串通一家出口企業,讓後者在一段時間內提高商品的價格。但這位管理人士說,他所在的公司沒有這種行為。
至於這種情況為何在最近一段時期激增,原因並不完全清楚。不過估計與近幾個月來,中國股市從 2013 年以來開始強勢上漲,中國房地產價格告別脫離宏觀調控再度攀升,及人民幣兌美元屢創新高有關。
獲得更多的出口退稅也是企業虛報出口金額的一個動機。中國財政部稅政司副司長鄭建新在稍早時候宣稱,中國的平均出口退稅率約在 12.9% 左右。此一數字大幅高出企業正常出口毛利率,足夠讓出口商更進一步冒險來獲取更多的現金收入。
同樣的狀況在中國景氣低迷不振時,也可能會透過高報進口原物料或商品價格,藉此將資金套出至海外。這些都是在中國目前高度資本管制下可能的作法。或許我們也可以運用此一數據來衡量中國內部經濟情勢的指標。